第二十四章、

鳴人就是離巢的鳥兒, 一去不覆返。除了每個月能固定收到報平安的信外，再也沒有只言片語了。

睦月雪枝想要寄信寄東西過去，卻被自來也拒絕。

‘我們是來修行的, 不是來度假的！’他義正言辭的樣子完全被她看穿了, 無非就是見不得鳴人有人關心唄。

從夏天到冬天，又從冬天到夏天。如是反覆三個輪回，鳴人仍然沒有歸來。

睦月雪枝放下了手裏的文書，深深地嘆了口氣。

“鹿丸, 鳴人給你寄了信嗎？”她忽然開口問道。

鹿丸批字的手頓了頓，狀似無意地回道：“鳴人給我寄信幹什麽。”

“這樣啊, 我看你和鳴人關系挺好的, 還以為鳴人會給你寄信呢。”睦月雪枝好像只是隨口一說, 又好像意有所指。

“還行吧。之前有寄過信，不過我也很久沒有鳴人的消息了。”奈良鹿丸選擇性坦白道。

睦月雪枝擡頭, 看了一眼掛在墻上的時鐘, 距離下班還有一個多小時。

“鹿丸，今天的文件就拜托你了, 我要出去一趟。”她收拾起了東西。

“啊？”奈良鹿丸不幹, 這周她都翹班幾天了，這麽多文件, 他得幹到幾點去，他媽媽都懷疑他是不是下班以後跑出去喝酒了，“您的工作，我來做不合適吧？”

“怎麽不合適，反正鹿丸很能幹啊。”睦月雪枝踩在窗戶上, 回頭對他笑，“放心, 我不是出去玩，我晚上約了寧次談事情。”

等等，那豈不是更不妙了！

奈良鹿丸話還沒說出口，火影大人的影子都看不見了。

鹿丸：……

是時候開發一款影子束縛術，把火影釘在辦公桌前努力工作了！

奈良鹿丸化悲憤為動力，飛快地批覆起文件來。

他的爸爸奈良鹿久被派去了風之國出差，不然兩個人一起的話，他還能準時下班。明明父子倆都在被壓榨，結果外人看來，是他們奈良一族深受火影大人寵愛。

可惡，鳴人到底怎麽一回事啊，給他寫那麽多信都不回，還說要他幫忙盯著，現在就只有他在幹著急嗎？

鳴人，你再不回信，搞不好等你回來真的要當舅舅了！

嘟嘟嘟——

辦公室的門被敲響，奈良鹿丸頭都沒擡地說道：“進，文件放桌上就行。”

來人走進辦公室，站在了桌子前，久久沒有離開。

奈良鹿丸疑惑地擡頭，看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。

“鳴人？！”他又驚又喜，“你回來了？！”

背著一個巨大背包的鳴人對鹿丸露出大大的笑臉：“是的，我回來了！”他東張西望一番，沒等鹿丸開口噓寒問暖，直截了當地問道，“雪枝呢？”

連姐姐都不喊了嗎？鳴人當真是長大了呢。

奈良鹿丸心中暗忖，回道：“雪枝大人回去了，她……”

“那我也先回去了。”鳴人一邊轉身一邊對鹿丸揮手，“改天來找你玩呀！”

話音未落，人已經從窗戶口跳下去了。

奈良鹿丸面無表情地坐下，再次拿起了筆。

行吧，真是欠了這倆人的。

鳴人一路跑回了千手族地，卻得知雪枝已經離開。

“雪枝去哪了？”他問道。

族人們卻面面相覷，支支吾吾不肯告訴他答案。

“難道雪枝出事了？”鳴人皺起了眉，“你們快告訴我啊！”

初初長大的小虎已經略有鋒芒，千手族人結結巴巴地開口道：“雪枝大人去、去約會了吧……”

鳴人僵住，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：“約會？！和誰？在哪？”

“這、這……”

“就算你不說，我也會找遍整個村子的！”鳴人氣勢洶洶地逼問，“雪枝在哪裏？！”

沈重的背包落在地面上，發出了咚的一聲響，好像要把地板砸出一個大坑來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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睦月雪枝是受日向寧次邀請一起吃晚餐的，他提前訂了包廂，看樣子是有什麽私話想要跟她說。

睦月雪枝還以為他要說什麽秘密，結果只是想要跟她道謝而已。

“日向一族的事情……非常感謝您。”日向寧次苦笑道，“誰也想不到，最後竟然會以這種方式落幕。”

睦月雪枝不以為意地說道：“我不能讓所有人滿意，但我能讓所有人都不滿意。”

日向寧次低頭笑了起來。柔順的長發從他的耳邊垂下，顯得他更溫柔了幾分。

曾經的棱角已經被磨平，心中的戾氣得以發洩，他的笑容都多了許多。

“雪枝大人，如果我願意……”

話沒說完，包廂的門被撞開，不請自來的客人叫兩人都楞住了。

“鳴人？！”睦月雪枝蹭地一聲站了起來，不可置信地看了過去，“你怎麽不打招呼地就回來了？！”

說完，她察覺到這句話好像哪裏怪怪的，於是趕緊補充了一句：

“你提前跟我說，我好去門口迎接你呀。”

鳴人撓了撓頭，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：“我想給你一個驚喜來著。”

他上前了兩步，十分自然地坐在了睦月雪枝的身邊。

“你們在說什麽呢？”

鳴人左右看看，發現了一個特別之處。

“寧次，你……怎麽也把護額戴在手臂上了？”他依稀記得好像只有鹿丸喜歡這麽戴來著，“你額頭上是什麽？”

日向寧次的額頭上浮現著一個綠色的奇怪花紋，不像是紋身。

“這個啊，這個是日向一族‘籠中鳥’的封印。”日向寧次的嘴角帶著諷刺的笑。

“聽起來不是個什麽好東西，不可以去掉嗎？”鳴人關心地問道。

“不用去掉，這是日向一族用來保護白眼的封印。”日向寧次以前會為這個封印而痛苦、不甘，如今已經看淡了，“日向一族每個人都有。”

“哦……每個人都有啊。”那應該是日向一族獨特的習俗了？

日向寧次勾了勾嘴角：“當然，就在幾個月前，這個‘籠中鳥’的封印還只在分家的身上有，宗家是沒有的。”

結果被火影大人聽說了，直接把日向族長叫到了辦公室，痛批一頓，質問道‘日向到底是不是木葉的一份子，還是說日向有反叛之心’。

日向日足嚇了一跳，指天發誓日向一族絕對忠誠於木葉村，卻又不肯把籠中鳥的封印給抹消掉，並堅稱這是日向一族的內部事宜。

氣得火影大人把日向一族所有的人全都打上了“籠中鳥”的封印，包括日向一族的族長。

天知道火影大人從哪裏學到的“籠中鳥”封印，反正現在連日向族裏養的狗都被打上了“籠中鳥”。

日向寧次只覺得好笑。

尤其是他親眼看見火影大人威脅族長——

‘想想宇智波一族曾經因為被懷疑忠誠而受到過怎樣的對待吧，日向族長，你不會想要日向一族變成下一個曾經的宇智波的，對不對？’

日向日足氣得渾身顫抖，卻到底忍下了這一口惡氣。因為他打不過睦月雪枝。

從那個時候起，日向寧次就發誓，要永遠追隨火影大人。

“總之，一切都要感謝火影大人。”日向寧次恭順地說道。

鳴人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內情，但他聽懂了這句話。

明明是普通的表示謝意，卻叫他怎麽聽怎麽覺得別扭，不像是在道謝，反倒像是在示愛。

三人在一種奇怪的氛圍裏吃完了這頓晚飯。

“那麽我們回去吧。”睦月雪枝放下筷子，提議道，她一刻也不想多呆了。

她本以為鳴人要跟她一起回去，不料他竟然說道：“我送一送寧次吧。”

啊？睦月雪枝都楞住了。

還不到深夜的村子，你一個下忍要送一個上忍回家？她沒聽錯吧？

日向寧次看了看鳴人，頷首回道：“好。”

“……行。”睦月雪枝無語地擺擺手，“你們快去吧。”

鳴人嬉笑著勾住了寧次的肩膀，兩人根本沒朝日向一族的方向走。

不久，遠處的訓練場上傳來了轟隆的聲音。

睦月雪枝揉了揉額頭，毫不猶豫地轉身回家。

“這一天天的，真是使不完的牛勁……”

直到月上中天，睦月雪枝都洗了澡換了睡衣，鳴人才姍姍來遲。他的身上都是灰塵，衣服也破破爛爛。

看見睦月雪枝，他趕緊調頭，沖進了浴室。

“……”睦月雪枝不禁想起鳴人曾經因為太過調皮被她發現在沙坑裏打滾，所以狠狠修理了一頓的往事。

現在屬於是條件反射了。

這也不能怪她啊，早上洗得香香軟軟、白白凈凈的小狗，出去一趟後回來都變色了，哪個鏟屎官能受得了？

心不在焉地看著手裏的書，這是鳴人郵寄回來的禮物，睦月雪枝的神思飄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。

障子門被拉開，還帶著水汽的身軀靠近了她。雖然幾年過去，但光陰並未讓兩人變得陌生，睦月雪枝習慣性地攬住了鳴人的脊背。

曾經這個時候鳴人就會順勢倒在她的膝蓋上，撒嬌說要聽睡前故事。

而這一次，好像變得不一樣了。

手掌下是堅實的肌肉，潮濕的呼吸混合著肉.體的熱氣，將睦月雪枝和他接觸到的肌膚燒得令人心裏發燙。

她悄悄比劃了一下，赫然發現自己送出去的金毛小狗，回來後竟然變異成了獅子？

自來也你是給鳴人餵了激素嗎？！

鳴人的大腿都快跟她腰一樣粗了啊！

“姐姐……”他黏黏糊糊地貼上來，將比他矮了不少的姐姐抱住，毫不避諱的動作讓她忍不住躲避，卻又無處可躲，“你還沒對我說‘歡迎回家’呢。”

“啊，歡迎回家，鳴人，辛苦你了。”睦月雪枝幹巴巴地說著。

鳴人笑得瞇起了眼睛：“嗯，我回來了哦。”

他的手往下滑，扣住了她的兩只手。

好小啊……原來姐姐，是可以這樣被他抱在懷裏的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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